上回短評過宮崎駿的作品《風起了》裡面的畫質、配樂、劇情等,今次再延續上回說一說一些由《風起了》引申出的聯想。這篇影評其實小編 12 月 15 日便打好了 9 成,不過近來很忙,到現在才完成,望讀者見諒。
表達對前人的致敬
風起了是宮崎駿參考了很多文學、歷史資料改編的作品。電影一開始播放就表達了這部電影的主題:「Le vent se lève, il faut tenter de vivre!」(在起風之時,唯有努力生存。)這句法文節錄自法國詩人保羅瓦勒里的著作《海濱墓園》(Le cimetière marin)。
另外片尾亦有提到向【堀越二郎】和【堀辰雄】致意。其實片名《風起了》是來自【堀辰雄】的小說《風立ちぬ》(1936-37年),一摸一樣的名字。而片內女主角里見菜穗子,名字就是來自【堀辰雄】另一部著作《菜穂子》(1941年)。
而片內男主角則直接叫做堀越二郎。如果沒有細心留意,很容易會以為整部電影在講述【堀越二郎】的事蹟。但其實不然,這裡不得不稱讚宮崎先生把兩位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物不著痕跡地串連在一起的功力。
明眼人看到這裡會發現其實《風起了》暗藏了兩個故事。當堀越二郎在專注打做飛機的部分,講的是【堀越二郎】的故事,而當堀越二郎遇上里見菜穗子而發生的愛情故事,其實是來自【堀辰雄】的內容。當然堀越二郎打造的零戰最後幾乎全數毀滅是史實,而代表【堀辰雄】之妻的【矢野綾子】因為肺結核逝世也是史實。
留下對後世的遺言
從《風起了》裡面,小編覺得宮崎駿其實除了向兩位前輩致敬外還隱藏了另一個目的,就是借前人的經歷來述說自身感受的無奈。堀越二郎設計的零戰的概念,其實是一個不得已的妥協,是一種在絕對的逆境中想辦法去取巧騙過命運的逆向思維。
當時正值二戰,日本的基礎工業能力在當時極為落後,零戰面臨的問題是技術全面性的落伍,不只發動機性能不足,連材料強度和工藝技術也遠遠落後,想要減輕重量,只好把飛機上能拆的都拆掉,結果是零戰有如風箏一樣脆弱,不過在堀越二郎的巧思下,硬是把整體能力做得比美軍初期的戰機優越一些,使得零戰在大戰初期名聲極為響亮。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技術條件限制下,堀越二郎再努力,零戰做到極致就是這樣了,結果到了後期被美軍的戰機痛宰了一番,於是零戰只能拿來當神風特攻機使用,神風特攻的想法可說是日本人「技術條件不足就以人的意志克服」思想的結晶,把意志發揮到極限,就是以命相搏、一死了之。最後,日本的完全失敗,說明了人類的意志有極限,勉強用意志或巧思彌補可以支撐一時,但是終究追不上技術進步,只能以敗仗告終。
▲神風特攻隊的利器《零式戰鬥機》。
宮崎駿身為反戰的飛行迷,又是動畫人,對這段歷史,恐怕是點滴在心頭。宮崎駿正是借堀越二郎自述,他熱愛動畫,也製作動畫,但是日本的動畫技術落後歐美20年,宮崎駿以故事和寓意的巧思,加上無數血汗人工,在世界動畫界中掙得一席之地,受到 Pixar 的John Lasseter等業界重要人士們的一致肯定,就有如零戰稱霸二戰初期的天空。但是他也看穿了這個模式無以為繼了,歐美的3D技術的進步看不到極限,技術進步帶動新的環境、新的說故事方式,開闢新的市場,營收與資金越滾越大,日本動畫的極致卻已經到頂,就像二戰末期的零戰無力回天。那麼宮崎駿除了退休,還能如何呢?
宮崎駿亦借堀辰雄自述,他所珍愛的日本動畫,或是他的吉卜力工作室,就像是得了結核病一樣來日無多,珍惜最後的日子,他做出了《風起了》,就像菜穗子最後的任性,然後,就離開這個世界,也就是說封筆退休。所以,《風起了》實在是宮崎駿的退休宣言,這次,他是真的要退休了。所以,《風起了》的內容,才會是拼了命的追求夢想,努力到最後,卻是愛情成空,夢想毀滅,只剩下一條命,茍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退休宣言
原本小編認為:
【宮崎駿表示《風起了》會是他的最後一部作品,雖然當年在《幽靈公主》上映的時候也發表過退休宣言,但從《風起了》的動畫方面來看,他展現了舊式日本手畫風格所能打造的最高境界,再畫也不過如此了,他可能真的正式退休了。】
結果,宮崎駿以做義工為名又撤回了退休宣言…
▲又被騙了…
這篇《題外話》大家可能未必有同感,不過若是喜愛宮崎駿電影的讀者,當對《風起了》了解更多頁並無不可。歡迎大家討論!
▲意外地臺灣中天新聞也跟我有類似的感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