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常和不同的朋友聊矽谷和香港的分別,還是覺得地域沒甚麼關係,重點依舊是人。在矽谷見了不少人,至少希望能概括出一些他們的心態特質。
為生命留痕的野心
那群人都很 Ambitious,英文 Ambition 帶有正面的含義,常被翻譯成「志向」,可我覺得「野心」比起「志向」更能表達出對某個目標的那股「渴求」勁頭。
他們想讓自己的產品影響到更多人,或讓自己在某個領域不斷向前。雖然目標和金錢間接有關係,但背後推動他們的幾乎都是那股超乎現實的執著。那只是一個「Make a dent in the universe」的執著,不甘心於自己這輩子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離去。對於他們,金錢只是達到目標的工具而非目標本身。所以才有一大群幾輩子都衣食無憂的人還在繼續忙,繼續推動各種創新,他們雖然已經有很多金錢,但那只是他們更為有力地去留下刻痕的工具而已。
野心會隨著時間變化,以 Facebook 為例子,沒有滿足於稱霸哈佛和常春藤聯盟、沒有止於全美大學第一,現在也不滿足於只是一個社交網絡,不斷膨脹的野心從他們的長線投資如 Oculus 或 Internet.org 可略窺一二。
「大躍進」時代有句口號:「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句話邏輯上只對了一半,大膽不一定多產,只是膽小野心小卻多產的例子卻怎樣也想不出來。
勤奮耐勞、把很多時間花在刀口上
那群人完全沒有 Work-life balance。半夜會看到他們的 Email,吃飯聊天也是滔滔不絕地聊他們所執著的目標。應該說他們根本不需要 Work-life balance,因為 Life 和 Work 已經無法分開。當對某個目標有一定程度的執著之際,能一直向著目標前進已經是最好的 Life style。
最近和一個朋友吃飯聊天,他每天時間都排得滿滿的,就算是和他吃飯也是在聊產品方向。他一直在解決遇到的不同問題,有產品、有投資、有團隊,縱然每天幾乎沉浸在那產品上十幾個小時,但他沒有半點疲態。
「我很討厭那些嘴邊一堆鴻圖大計,然後每天只工作幾小時就去 happy hour 的人。如果真有遠大目標的話,每天 16 個小時也不夠吧?」我們剛好聊到工作時間的話題,他還打趣說:「最近和女生約會的時候也是滿腦子想著產品,她還覺得我好像沒有很在乎她,真糟糕被她發現了!」
他不但工作時間長,效率也高。他只做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不斷地改善流程,在同樣的十幾個小時裏能越做越多,就只因為有股超乎現實的執著伴隨著成就感和喜悅,推動他毫不疲累地向前走。
不找借口、不抱怨、不自我陶醉
要放棄或做不好一件事可以有幾千萬個不同的借口,但要做好卻只能不斷地去尋找各種解決方法,捲起袖子做下去。過程中一定會有更多的問題,那群人並沒有「抱怨」或「找理由解釋」的思維,他們的腦中只想著「解決方法」。
不論甚麼問題或錯誤,第一個想法幾乎都是「如何解決」而非「因為⋯⋯」。
有個朋友的產品勢頭不錯,但未必能在積蓄用完前融到第一筆資金,他說:「大不了白天開 Uber 賺錢,晚上直接睡在車子裏,怎樣也要繼續下去。」他這句話讓我想起了Airbnb 的創辦人如何賣穀類早餐讓公司繼續運作下去的故事。
那群人從不會自我感覺良好,不論從哪家名校畢業,不論解決了多少問題、到達了哪裏,他們還是不斷地探索更多可能性。除了能力外,野心也隨著一直變化,到達目標後他們會有新的目標,繼續邁進,對他們來說,完成一個目標只代表下一段路剛開始而已。
他們依舊會繼續反省自己犯過的錯,依舊會繼續找出現有問題的解決方法,而非陶醉於自己已獲得的「短暫成功」或「輝煌背景」裏。已走過的路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前面要走的路。
與舊金山、香港、北京、特拉維夫或任何一個城市無關,有以上特質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發出光芒。矽谷只不過是剛好有特別多一撮這樣的人,從而吸引到其他類似的人來到,簡單的物以類聚效應。而且以上特質與外界客觀條件幾乎無關,無法想像一個有能力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有無法實踐以上 3 點的絕對客觀限制,所以限制只能是自己心裏所設的障礙而已。在互相影響的情況下,此類人的數目在矽谷似乎增長得比其他城市快,但也總能在每個城市都找到這些人,只是數量沒有矽谷多而已。
他們不少是 MIT、Stanford 或其他名校的畢業生。當看到一群比你聰明的人,比你更勤奮地探究自己的不足,花更多時間去改善,除了比他們更勤奮更執著地改善以外,難道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作者 Loki Ng 為 OneSky 共同創辦人,替不同應用提供多語系支援,近期進軍矽谷。深信沒有懷才不遇,只是大家還未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