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日本動漫和日劇題材，都有黑社會的故事，想起黑道總是離不開暴力與嗜血，但現實是否又真的這樣？你可能在晚上的新宿街頭，與一些正在「工作」的極道 (YAKUZA) 擦肩而過，不會有任何交雜。但來自比利時的攝影師 Anton Kusters，卻用了 2 年時間親自追訪了無人能接近而且控制日本東京心臟地帶之犯罪家族的日常生活，以相片把日本黑社會大佬最真實的一面呈現給我們，到底他是怎樣做到的呢？襯著他來港舉行亞洲首次個人展覽，我們 unwire 訪問了這位「極道攝影師」，與大家分享他的拍攝過程。
U：unwire.hk
A：Anton Kusters
U：為甚麼一開始會想到拍攝日本黑社會這主題？
A：「其實是我的弟弟在東京工作，我一直想找一些理由可以多些去探望他。有次我和弟弟在新宿一間酒吧喝酒，看見了一班極道黑社會份子，便突然想到不如做一個拍攝黑道的 documentary 計劃。」
U：但一般人都不會接近黑社會，你怎樣開始與他們展開接觸的呢？
A：「要找到他們是不難的，因為在街上已經會看到。起初都是與他們打招呼閑談，之後我和弟弟跟社團的人進行了長達 10 個月的交涉，最後才得到他們的首肯，讓我花兩年時間追蹤和拍攝他們。」
U：拍攝時有沒有規限？
A：「完全沒有，在交涉時已經講清楚，我想怎樣影都可以。不過為表尊重，每日影好的相我都會給他們看，但這兩年來他們從沒說過哪一張相不可以展出，所以他們也是非常尊重我的。」
U：不過犯罪的場景會怎樣處理？是否很暴力？(笑)
A：「不，交涉時已表明不可拍攝犯罪場面，因為警察可能會找我麻煩，所以這也是保障我自己。不過他們的犯罪與暴力無關，主要是經濟上的活動和洗黑錢，最多是出現很緊張的場面，好像對方互望。(笑)」
U：這兩年來有沒有特別難忘的時刻？
A：「其中一位我拍攝超過 12 個月的家族組長宮本先生急性中風，他們通知我去探望他。我連續三天都有去醫院和他聊天，但到了第三天的深夜他就過身了。最後，家族成員還邀請我參加和拍攝喪禮。(U：很難會邀請外人參加呢！) 對，所以我想他們對我非常信任，我也很感動。」
A：「另外也有有趣的時刻，有次拍攝澡堂，我也要除衫拍攝，他們看見我身上的小紋身，有位組長笑著同我講 『Nice Tattoo』，大家也笑起來。我的紋身與他們比起來太細小，不過那一刻覺得大家的關系很親密。」
U：完成拍攝後對黑社會的印象有沒有改變？有遇過驚險場面嗎？
A：「基本的印象都是沒改變，因為始終是犯罪組織。但深入的認知當然不同了，以前我也以為會好像電影 《Kill Bill》那樣會時常打架 (笑)，結果這兩年的拍攝都很平靜。最危險的場面可能是拍攝訓練營，他們會教新人開槍，但同時亦有教他們幫忙打魚。」
U：拍攝黑社會有道德上的矛盾嗎？
A：「我自己是不認同犯罪行為，這是從沒改變，但我覺得我沒有資格批判別人。我要做的就是盡量把真實的一面反映出來，不會戴有色眼鏡去看，至於其他人怎樣判斷，就是大家的自由。」
U：會否有興趣拍攝香港的黑社會？
A：「這是我第一次來香港，在日本時都有遇過中國的黑社會，如果有機會當然想拍攝。」
U：這個展覽曾在多個國家舉辦過，香港是亞洲首次，會不會在東京舉行呢？
A：「我的計劃是東京會是最後一站，因為別具意義。不過當然在他們的地方展出並不容易，所以現在還在交涉中，希望會成功。」
U：可否介紹下一個 Project？
A：「現在開始了這個新的計劃，這是從不同的集中營拍攝的天空。我查過一共有千多個集中營，我想全部都會去，所以都是一個很大的 Project。(笑) 藍色的天空是美麗的，但背很卻隱藏著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提醒大家不要忘記這段歷史。」
關於攝影師：
Anton Kusters 1974年於比利時出生。他於魯汶大學（University of Louvain）獲得政治哲學碩士學位後，其後分別在STUK及於哈瑟爾特的Academy of Fine Arts修讀攝影。 2001年，他開設了自己的網頁及平面設計公司。Anton Kusters一直希望與其他藝術家合作和和幫助有藝術才華的年青後輩，所以他創辦了《BURN Magazine》，一本集中宣揚他與David Alan Harvey共同創立的Emerging Photographer Grant的雜誌。Anton Kusters目前除了正埋首於一項長期計劃，旨在讓人們永遠不要忘記猶太人大屠殺和頭上三尺有神明，他同時開始了一部尋找人們個別歸屬的紀錄片工作。
捕 ‧ 極道：特寫日本惡名昭彰的黑道隱秘江湖生活與規矩
展覽日期： 2013 年 12 月 5 日至 2014 年 1 月 25 日
攝影師分享： 2013 年 12 月 7 日（星期六）下午 3 時至 4 時
地點： AO Vertical Art Space （香港柴灣豐業街8號宏亞大廈13樓）
開放時間： 星期二至星期六上午10時至下午6時 公眾假期休息（免費入場）
相片作品： http://check.unwire.hk/2011/09/11/japan-mafia-inside/dc/
官網： http://www.aovertica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