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世代系列（一）：新仔成功秘笈——專訪 GreenTomato

香港的智能手機用戶越來越多，連帶有興趣編寫手機軟件的人也不斷增加。在全新的《App世代》系列中，我們會走訪各大小編程人員（Developer）和公司，邀請他們分享獨特見解和經驗。

為我們打頭陣的有 GreenTomato 公司。讀者不一定聽過他們的名字，但如果有用 iPhone 的話，十居其九也會用過他們經手的軟件。GreenTomato 的規模在本地同類手機軟件編程公司中算是數一數二，合作的客戶不少。今次小記專程訪問他們，請他們分享一下成功秘訣及對市場發展的看法。熱愛流動產品的你，沒理由錯過吧。

記：劉白 | Unwire.hk 記者
D：Danny 郭挺年 | GreenTomato有限公司 研發部門主管
J：Jacqueline 莊芷坤 | GreenTomato有限公司 市場推廣及傳訊主任

記：GreenTomato 自家推出的程式由獨立的「Farm」品牌出品，與其他客戶的軟件是分開的，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

D：這就要由09年說起。當時本地的 iPhone 軟件編程公司不多，新環境新事物下，公司在09年1月成立 Farm 團隊，是抱著嘗試的態度，希望集中研發工作和產品推廣，試試市場反應，也借機會證明我們的能力。那時推出的 Hong Kong Movie（香港電影）頗為成功，讓我們有更大信心去發展全球市場，構思針對環球用戶的軟件。近期的 Talkbox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誕生。Farm 的軟件暫不會用傳統模式營運賺錢，現時主要目標是擴大用戶群。

記：小記自己本身是 Talkbox 的擁躉，可以談談程式背後的理念嗎？

D：我們相信，在未來十至二十年的世界裡，資訊交流和溝通都會變得非常快。文字短訊已不能滿足用戶對速度的追求，電話對話又有很多限制，Talkbox 這種快速的留言式對話就有存在價值了。目前 Talkbox 的新版本正在內部測試中，包括超過 150 個改進。我們亦加強了伺服器的穩定度，用戶已經突破15萬。

記：那真讓人期待啊！回到正題，GreenTomato 很專注於 iOS 的發展，但 Android 等流動平台已越來越有威脅性，你們的市場策略會否因而改變？應如何評估未來的手機市場藍圖？

D：我想，其實大家也看得出短期內 iOS 仍是主流。Android 用戶群越來越大，使用 Android 的裝置很多，但這也令到軟件編程的功夫和難度增加。Windows Phone 平台也有一定潛力。我相信在未來五年，手機市場會由他們領導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

我們專注於 iOS 的最大原因，說穿了就是客戶需求。客戶計劃推出手機軟件時，財政預算上一定是優先考慮 iOS，之後才到其他平台。其實，我們自己對其他平台同樣重視，因此 Hong Kong Movie 已經有 Android 及 Windows Phone 版本。但短期內，iOS 始終是主菜吧。

記：小記覺得現時不少公司推出手機軟件也是抱人有我有的心態，你們在與客戶溝通時，有沒有遇到甚麼難處？

J：客戶有很多種，有些是看到競爭對手有App便急著也要有App；有些一來到就希望推出遊戲（因為覺得能吸引用戶）。所以某程度上我們要「Educate」他們，讓他們明白甚麼類型或功能才最配合他們公司的需要。

D：沒錯，客戶常常有個疑問：為何我們自己做（或找其他人做）的軟件比不上你們的下載率？歸根究底，就是軟件本身有沒有誘因令用戶願意持續使用，幫助他們解決問題，甚至會向朋友推薦，這才是關鍵所在。

J：坦白說，了解客戶的目標是重要的。What’s best for them？舉個例，曾有個別電影宣傳人員來到表示想推出手機軟件。我們反而覺得電影宣傳是一次性的，特意為此編寫軟件太花資源了，也沒有可持續性，我們就提議他用其他方式，例如 HTML5 Campaign，畢竟手機環境的選擇其實很多，不一定要做軟件。

GreenTomato的客戶種類不少，透過溝通替客戶度身訂做適合的方案，也是一大學問。

記：那如何才能做到你們講的誘因，令用戶持續使用呢？可以舉一兩個例子作說明嗎？

D：其中一個很成功的例子是 Pizzahut。他們當時有兩個主要目標：品牌建立、外賣訂Pizza。因為它的品牌形象鮮明，軟件介面自然用了Pizza作navigation了。看過這個畫面的人也會記得這個 Pizzahut 軟件。而且可以隨時隨地訂到餐牌上的所有食品，比打電話方便得多。另一個例子是 Yahoo! 拍賣，用戶可以快速瀏覽拍賣品資料和下標，整個軟件的設計和功能都會吸引用戶持續使用。這些都是可以令軟件長青的元素，即使不是持續排在首位也能在各分類的十大位置佔不少席位。

記：不少 Developer 也投訴蘋果 iOS 平台限制多多，審查機制繁複，因此滿足不到客人的要求。你們怎看？

D：其實我覺得凡事都有兩面。蘋果iOS平台上的限制比其他的來得多是事實。但倒過來說，完全沒限制又是否好事呢？假如沒有這些限制，軟件太易觸及用戶私隱，或者彈出popup，用戶也不會喜歡。蘋果明白的是，要在這個市場立足，首要條件就是有用戶使用，並令他們滿意和喜歡這個體驗，Developer才有存在價值。

假如平台太自由，為少撮害群之馬的軟件提供機會，最終只會令用戶反感，對平台也絕非好事。我覺得蘋果這麼堅持締造這樣的環境，讓Developers 和用戶都保持信任，是他的成功之道。有框框也不代表扼殺創意，反而可能會激發更多的另類創意和解難方法呢。客戶方面，一般我們會向他們解釋蘋果的限制其實是為用戶體驗著想，舉幾個例就明白了。

記：早前有些 Developer 指出，手機軟件市場並不如外界所想那麼吃香，能夠一朝發達、「靠App搵錢」的沒有幾個。你們對此有沒有甚麼意見？

J：正正就是Danny 常常提到的 Passion（熱誠）吧！。打個比喻，一個學生剛畢業就只有一個目標——賺大錢，你必須問自己：我憑甚麼？或者這正正就是現時AppStore充斥著不少在介面或技術上「未達標準」的軟件的原因，只顧嘩眾取寵和賺錢是不會long lasting的。而且，如以賺錢為首要目標，達不到目標就很易有挫折，負能量就更多。如你的目標是做一個優秀的軟件，達不到標準也可以努力改進，那是你控制得到的。要有熱誠，錢是bonus。

記：有些Developer又概嘆客戶的出價越來越低…

J：這也難怪。很多來跟我們接觸的客人都是公司的Marketing，未必是手機expert，可能會著重格價而未必會深究怎樣才算一個好App。在這樣的情況，加上市場競爭激烈，假如你做的功夫其他人也做得到，你的價當然會被人越壓越低。

D：不過在我看來，現況也未必是那麼壞。近年多了不少二至四人的小公司，正正是因為市場充滿機會。有些公司想做好App，有些公司想賺大錢，當競爭越趨激烈，市場就留下有實力的人。有理想的人，付出未必有回報，但至少能為自己打拼。至少現在有的是機會。

記：我們有不少讀者都對這個行業充滿興趣，當中不乏正修讀電腦相關學科的大學生，你認為他們需具備甚麼條件？對這一代又有甚麼期望？

D：我對這一代抱有很大期望，因為環境給予他們很多機會。以前沒有手機軟件這個龐大市場，現在有心的人可以很容易將作品向全世界發表，AppStore也令各地用戶的目光更集中。這一代的 Developers 會較易獲得成就感。

不過，不少媒體也聚焦在編程人員透過賣 Apps 賺到多少多少錢，我就覺得同學先不要想這些。如果你選擇修讀編程，你應該很喜歡電腦，很喜歡流動產品，你會有很多構思、很想設計一些東西出來讓很多人使用，做得到已經會很開心。同學應該好好利用現時的平台去實踐你的夢想。當你做到一件事出來證明到自己的能力，有人認同又願意並不斷改進的話，機會和財富自然會來。如果一起初就抱著「做甚麼App會賺大錢？」的心態，反而會浪費了這些美好的平台。

我們對軟件編程人員的要求有幾點：（一）有熱誠。你要很喜歡做手機相關的工作，或者用 iPhone 「用得好開心」，平時會多留意平台發展。（二）日常空餘時間會自己試試編寫軟件，了解是否適合自己，要肯定自己真的喜歡這項使命，才會有推動力。（三）市場每日也在變，今日是 iOS，明天是甚麼呢？不要等別人教你，也不要以「接order」的心態面對工作，要不斷學習迎接新事物。（四）未來的競爭會越來越大，編程人員其實是與全球的對手比拼，各國都有優秀的精英，要放遠眼光，學習別人的長處。

舉例說，我們做 Talkbox 這個針對全球用戶的軟件，不是一、兩個人做得到，而是要集合不同的力量和專才。例如 Talkbox的快速聲音傳輸技術就花了我們兩個月去研究。要別人欣賞，就要做好每個細節，我對此感受很深。

記：看來GreenTomato對員工要求也不低，你們是如何培養員工的團隊精神的呢？

D：要讓員工知道，他們是在「參與」這件事，而不是純粹「接order」。從參與構思、制訂流程到付出，我們都會強調大家是「take part in the project」，他們自然就會有代入感，覺得「我有份」，不想做出來的成品不合水準，力求完美，精益求精。這是最大的driving force。

記：謝謝寶貴的分享！在《App世代》系列中，我們會邀請受訪者推介三個他們喜愛的手機軟件，可否和大家分享一下？（當然不可以是自家的啦！）

Instagram

Danny 評語：Instagram 是最直接分享相片作品的平台，介面非常好，而且有一系列效果讓我選擇。從前我不會這麼頻密分享相片的，即使以前有Facebook，那也不是分享相片的理想平台，當中的人物關係及平台設計，與Instagram對相片的專注是很不同的。Instagram令我可以歸納所有相片，記錄我的生活，而且一張相勝過千言萬語，它讓我隨時表達心情和感覺。iOS 下載

8mm Vintage Camera 

Jacqueline 評語：雖然 iPhone 有短片錄影功能，但老實說我很少用。8mm 是第一個令我會主動用 iPhone 拍片的軟件，它的懷舊效果很像真，介面精美，令「拍攝」這個過程變得很fun。現在我時常會想想哪個場合可以以短片紀錄，就是因為8mm的樂趣，改變了我的習慣，所以我覺得它很成功。iOS 下載

TripAdvisor Hotels Flights Restaurants

Jacqueline 評語：以前用過 iPhone 版的 Trip Advisor，嫌它比較簡單。但 iPad 版本是真正 tailor made 給平板裝置，無論垂直或橫向的介面都有心思。它的資訊也很豐富，例如選擇了旅程中想入住的酒店，它就會以地圖顯示附近的配套，在用戶安排行程的過程很幫得上忙。iOS 下載

後記

在跟 Danny 和 Jacqueline 傾談的短短大半小時，小記已能感受到他們對自身工作的愛和熱誠。其實無論你的工作目標是不是向軟件研發發展，那份對理想的堅持和執著也是值得你我學習的。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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